病房里隔壁床陪护的大叔老泪纵横地在电话里求他儿子:“儿啊，你还年轻，能不能再借点钱？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没人肯借给我了。” 前段时间，妻子胳膊骨折，我在医院陪床。同病房的一个大叔和大婶，让我深深感受到了他们的艰辛与无奈。 大婶因为糖尿病并发症，不慎跌倒后，小腿的伤口愈合不了，烂到能隐约看到骨头。老家那边医生说必须截肢，大叔心疼，就辗转到了这家医院，听说做手术就可以保守治愈。 大叔的衣服破旧，裤脚卷起，脚上的布鞋也磨损严重。陪床期间，我发现只有他一人在医院忙前忙后。 我好奇地问他：“叔，你孩子们呢？怎么一直你一个人？” 他叹了一口气说：“女儿嫁得远，大儿子在家种蔬菜大棚，忙得顾不过来，小儿子……唉，他不管这些。” 我无言以对。 下午护士过来提醒大叔：:“18床，记得去交费啊，再不缴可做不了手术啊。” 大叔小心翼翼地问:“要交多少？” 护士眼皮也没抬，随口一句:“再交三万吧！” 大叔的腰瞬间一沉，仿佛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他，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应该是打给大儿子的，语气唯唯诺诺的说:“你妈住院还得交三万，你还有吗？” 电话里传来的回答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你姑那里已经借了两万，你妹妹也给了一万五……你也没钱了吗？那怎么办？你再试试看，我实在借不到了。等你妈好了，我去外地打工还。” …… “老二？！我问问老二吧！” 电话挂断后，他擦了擦眼泪，注意到我在看他，他对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他又拨通了次子的电话，语气中已经没有了期待：“你妈要手术，需要五万。你那有吗？” 话筒那头声音很大,吼的声音传过来我都听到了：让在老家截肢，还能报销，非要去外地，我可没钱！ 挂了电话，大叔的脸色更沉了，他叹了一口气，对床上的大婶说:“别哭了，我再去借，你赶紧好，好起来我就能去上班了。”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慰大婶：“工地上一天能挣四五百，一个月就是一万多，两年就能还清了。” 这时我才留意到大婶流的泪湿了枕头。 过了几天，老婆可以出院了，大婶的手术还没做上，前一天我故意买了很多水果和奶，临走前我和大叔说:东西太多不好带，送给你们了。 然后悄悄的往水果袋子里面放了2000块钱，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没想到，大叔竟然问到电话打过来，问是不是丢了钱。 老婆说:“没有，那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大婶早日康复。” 大叔连声道谢后，才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