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梁山,便是好汉,可“好汉”二字又该如何理解?自然不能与“好人”划等号,至少梁山之上的那帮好汉绝非纯粹的好人。
其实这一点从原著第二回的剧情就能看出来,洪太尉误走妖魔时,书中提到过这么一句:“此殿内镇锁着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共是一百单八个魔君在里面。上立石碑,凿着龙章凤篆天符,镇住在此。若还放他出世,必恼下方生灵。如今太尉放他走了,怎生是好!他日必为后患。”
(梁山好汉剧照)
这里提到的三十六天罡与七十二地煞对应的正是后来的梁山一百零八将。
也正因为如此,梁山之上不仅没几个好人,反而混入了不少奸邪之辈,比如本文要提到的这位欺男霸女之人。
一、祸害民女的小霸王
谈及梁山上的恶人,多数人可能会想到“黑旋风”李逵,作为宋江的得力助手,他专门为宋江干脏活累活,光是江州劫法场时就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百姓。
不过李逵可从不近女色,而从明面上来看,梁山之上最好色的莫过于“小霸王”周通以及“矮脚虎”王英。
(周通、李忠剧照)
其中王英是想娶刘高之妻没娶到,后来娶了扈三娘,也就安分了,这家伙虽然色,却略显笨拙,多半也没得手过。
而周通在投奔梁山之前就已经是桃花山的山大王了,他看上了那刘太公的女儿,就有心将那女子霸占。
且不知在遇上刘太公的女儿之前,周通还祸害了多少女子,只是从书中呈现的剧情来看,周通也算是“盗亦有道”了,毕竟他还有心通过娶亲的方式拿下刘太公之女,而不是直接将对方掳走。
(鲁智深、周通剧照)
不过这种强娶之举已足够过分,所以一向看不惯欺男霸女之辈的鲁智深自然也看不惯他,于是鲁智深在洞房之中将周通痛扁了一顿,后来在李忠的调解下,双方才握手言和。
所以从明面上来看,周通虽坏,但也就只祸害了刘太公之女一人,而另一位“好汉”可就不知害了多少女子了。
那人便是“金眼彪”施恩。
二、欺男霸女的金眼彪
《水浒传》中最可恶的哪一类人?其实从书中那些曾经当过官,做过小吏的好汉的经历就能看出来,正是那些有了些小权在手便耀武扬威的人。
比如“神行太保”戴宗,初遇宋江时,他还只当宋江又是个该死的喽啰,于是例行公事,想压榨他一番,书中只道:“那节级便骂道:‘你这矮黑杀才!倚仗谁的势要,不送常例钱来与我?’宋江道:‘人情,人情,在人情愿。你如何逼取人财,好小哉相!’两边看的人听了,倒捏两把汗。那人大怒,喝骂:‘贼配军,安敢如此无礼,颠倒说我小哉!那兜驮的,与我背起来,且打这厮一百讯棍!’”
你看,世界如此糟糕,不就是戴宗这种人多了吗?而施恩比起戴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戴宗还只是求财,那施恩则是财色双收。
他遇上武松时,就将自己的经历坦诚相告:“小弟此间东门外,有一座市井,地名唤做快活林;但是山东、河北客商们,都来那里做买卖;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赌坊兑坊。往常时,小弟一者倚仗随身本事,二者捉着营里有八九十个拚命囚徒,去那里开着一个酒肉店,都分与众店家和赌钱兑坊 里。但有过路妓、女之人,到那里来时,先要来参见小弟,然后许他去趁食。那许多去处,每朝每日,都有闲钱;月终也有三二百两银子寻觅,如此赚钱。”
说白了,施恩就是仗着自己管营之子的身份在孟州当地头蛇,开着黑店欺客,甚至到这里的风月女子,都还得过经他的同意方可入场,至于他会如何对待那些女子,就无需解释了。
因此施恩与蒋门神的矛盾可以用“黑吃黑”来形容,他斗不过蒋门神,只是因为对方比他更狠罢了。
所以你觉得武松应该帮这样一个地痞恶霸吗?
(宋江、武松剧照)
自然是不该,可武松就是帮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施恩待他不薄。
书中提到过,武松此时是阶下囚,施恩原本即便夺不回快活林,也不愁度日,他却愿意接济武松,在武松危难之际施以援手,武松就乐意为他卖命。
书中写得很明白,施恩也确实是把武松当兄弟。
比如这段描述:“施恩相别出门来径回营里,又寻一个和叶孔目知契的人,送一百两银子与他,只求早早紧急决断。且说施恩于次日安排了许多酒馔,甚是齐备,来央康节级引领,直进大牢里看视武松,见面送饭。过了两日,施恩再备些酒食钱财,又央康节级引领入牢里,与武松说话。出入情熟,一连数日,施恩来了大牢里三次。”
对于施恩而言,他是要利用武松的武力,对于武松而言,施恩却是在救他的命,武松如何能不感激?
接下来的剧情便是武松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了。
三、武松的生死之交
照理说上了梁山之后,武松与施恩也没多少交集,毕竟施恩的能力有限,而武松则是宋江的得力干将,他们几乎很少一同出战。
但当武松听闻了施恩战死的消息时,还是不忍落泪。
(武松、施恩剧照)
你可能要问了武松何至于把这种人当生死之交?
其实问这话的人多半没读懂《水浒传》,这本名著从来都不是歌颂这帮绿林好汉,施耐庵不过是借这帮梁山好汉的经历去客观的展现了那个时代之下的种种悲剧。
别说施恩为人卑鄙,武松自己不也杀过无辜的道童吗,为了活下去,书中的哪个“好汉”敢说自己是干净的,武松会乐意结交施恩这种真诚待他的兄弟,也不足为奇。